暝秋居山

【瑞金】西洋之下

第一次参加六十分，虽然写出来大概早超过六十分了「…」
OOC有。
@凹凸瑞金深夜六十分
不是很新的梗，cp元素不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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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坐在航船的边沿，屈起一条腿蹬在因潮湿而显得颜色较深的木板上，丝毫不在意是否会在有些颠簸的航行过程中掉下甲板。他的手中是张还算崭新的羊皮纸，上面整洁地画着一幅地图。

    青年眯起紫水晶一般的双眼，按着地图上的方向抬头看向海平面，所谓的失落大陆——亚特兰蒂斯，大概就在那个地方。

    说实话，本来他是不应该在渐入深夏的时候搭船到这地方来随波起伏的，按照他原本的预定，他现在应该正处于夏休期，他可以暂且抛下拿着他不太感兴趣的雇佣任务，跑到一个比较偏僻的小镇上去待上那么一个半月。

    但丹尼尔把他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这次任务的委托人指名要你来接任务，”白发的男人对他微笑，“这会是你接下来三个月内的最后一个任务。”

    尽管青年觉得那个笑容实在称得上是不怀好意，不过也好，如果他就这么消失一个多月，那么嘉德罗斯大概会在他彻底远离公会之前对他穷追猛打。

    而且三个月足够他做很多事情。

    于是他接下了这个任务，搭乘航海路线距离目的地最近的一艘航船，在天空没有一丝云彩来阻挡阳光的夏季，来到了地图上所标注的目的地。

    青年从腰间的储物袋摸出一个两指宽的小东西，它在阳光下正闪闪发亮，反射带着点点金色的蓝光——这是一片鱼鳞。

    让他接下委托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委托人在信封里的描述引起了他的兴趣。

    「那里也许会有常人不曾见过的生物，但我想要的东西不会和他们有太大关系。」

    “他们”。青年收好鳞片站起了身，回到甲板中央向着水手们再次确定地图标注的地方与目前所在的坐标是否吻合，随即叫人帮忙下放他接下来在茫茫海面上唯一能寄身的小船。

    “也许你会觉得我很啰嗦，但年轻人，我还是得提醒你一下。”

    青年闻声回头，留着络腮胡的船长和他对上目光。

    “你要去的地方很诡异，商船经过那里的时候，平静的海面就会无端掀起风浪，有人说那是因为塞壬住在那里。虽然还没有造成太大的伤亡，但大家都知道那个三角地是这一带的‘禁地’，现在回程还来得及。”

    青年冷峻的神情缓和了一点，他向来对热心的人没什么办法。

    “谢谢您的关心，船长，如果我有什么麻烦，我会发射信号弹的。”

    船长嘴里的烟一起一伏，他拍了拍青年的肩膀，转过身去招呼水手们加快动作。

    他们都知道，青年的信号弹只有让船返航的信息。

    小船被放置在远航船的旁边，像条依偎在母亲身边的小奶狗。青年背好行囊和他的长刀，在船边向航海的好手们略表谢意后，纵身跳下，轻巧地落在了小船里，操起船桨驶向“三角地”。

    说是三角地，其实只是海面上以三座小岛为顶点圈起来的一块三角形海域，地图上的目的地正是三座岛屿的其中之一。青年打算先靠近离他最近的那个小岛，然后沿着这块海域的边缘去往被标记的那座岛屿。

    小船以较快的速度漂过较近的那座小岛，向着不远处的小块距地前行，走到一半的时候却莫名停了下来，甚至在缓缓地往回反。

    青年感受着顺风不动声色，他轻轻划动船桨，船只回返的速度慢了下来。他放下船桨，无声踩在船头蹲下身，迅速地把手伸进水面，意料之中地抓住了什么，他皱眉把那东西拎了出来，随即愣了愣，看着他抓到的“东西”。

    “它”也正愣愣地和青年对视，一只手因为被青年束缚而抓着他的手腕保持平衡，沾着水滴的金色头发反常的没有塌在头顶，“它”的手臂上长着淡蓝色的鱼鳍，和纤细的腰部相连的，是一条布满蓝色鳞片的鱼尾。

    青年把“它”上下看了个仔细，随后把视线转回“它”的脸上，那双澄澈的蓝眼睛里充斥着慌张和不知所措，但青年又看出来“它”有一丝欣喜。

    ……现在该叫他了。

    这可算得上是个惊喜，青年也想过说不定有什么不常见的生物被他撞上，却也没想到会是一条人鱼。

    青年觉得维持着这个姿势似乎不太方便，于是他把这条人鱼拽到船上看着他坐好，这条金发人鱼带着有点局促的微笑看着他，看起来很紧张，不过所幸没有直接逃跑。

    青年垂下眼眸，单膝蹲在他的身边：“你刚才在做什么？”

    人鱼下意识摸了摸臂上的手环：“啊……嗯，只是不想让你去那里啦……那些船员没有告诉你这片海域对于人类来说很危险吗？”

    “你担心我？为什么？”

    人鱼没有注意青年忽略了他的问题，他眨了眨眼，对上青年的紫色眼睛：“……你不认识我？”

    青年顿了顿：“我应该认识你？”

    人鱼气愤地鼓起脸颊，伸手扯住青年的领口与他额头相撞：“当然了！你小时候在这附近掉进海里，可是我把你送上岸的诶！”

    青年略微睁大双眼，任由面前的蔚蓝双眼看进他的眼底。

    他就知道，那种难得一见的恶劣天气，怎么可能那么好运的只有他被冲到距离翻船地点那么远的岸上。

    青年定了定神，拨开人鱼的手和他拉开距离：“就算我确实经历过那种灾难，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人鱼似乎被噎了一下，他皱起眉头苦苦思索了两分钟却想不出有什么能证明他话语的东西，最后双手环胸堵了气：“哼，信不信由你，亏我还经常过来等你呢。”

    青年抓起船桨正打算继续往前，听到这话又一次停下动作：“……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说不定也会错过。”

    “嘿，我觉得你会过来找一下有没有那艘船的线索嘛，虽然我那时候也只见到你一个人类而已。。”

    人鱼的双手撑在身体两侧，仰起头对青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人类的船一般不会靠近这里，远远经过的几条姐姐也都和我说过，航行时间很容易摸清。再加上天气不好的时候就更不会到这边来，什么时候会有船过来很容易就能猜出来啦。”

    青年听着他逻辑清晰的判断，又想起他刚才想要阻止自己却只在船前充当活体礁石，实在想不明白这条人鱼是真聪明还是真傻。

    “……你阻止不了我，虽然我也想过寻找那艘船上的幸存者，但这次不是为了这个来的。”

    人鱼看着他的表情眨了眨眼，低下头似乎是在思考，又在三秒后抬起头。

    “我知道啦，那我就跟着你一起吧！这里我还挺熟的，有我罩着你就不用怕啦。”

    青年有点想笑，他仔细地压下笑意，用船桨拨开水面，小船再一次开始向前移动。

    “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人鱼歪了歪头随即垂下眼眸，又一次摸上了他的手环。

    “救人不需要什么理由吧？那之后就只是很闲而已啦，姐姐出远门了，虽然凯莉和紫堂经常和我在一起，但有时候还是比较想自己待着。”

    他轻轻摆动着他的鱼尾，帮着青年充当第二条船桨。

    “而且我在你小时候就想和你做朋友啦，你可是我第一个接触过的人类啊。”

    为了找朋友就这么多年不间断地浮到这里来？青年微不可查地轻笑一声。

    “笨蛋……”

    “啊，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人鱼没有察觉到青年的轻笑，他偏头看向青年，蔚蓝色的眼中满是兴致勃勃，他笑意盈盈地说。

    “我叫金，你呢？”

    青年又一次对上这条人鱼——金的视线，他的名字很适合他，他有着金色的头发，他本身也像个光源一样散发着热度。青年垂下眼眸。

    “格瑞。”